第77章（2 / 3）

&esp;&esp;爱情变成恒久的，双向的折磨。

&esp;&esp;徐知竞甚至在某一刹那期望过夏理能将一切终结。

&esp;&esp;可是一滴眼泪打乱了所有预想的剧情。

&esp;&esp;顺着夏理的脸颊沉沉砸向徐知竞，晃晃悠悠蓄在了鼻梁与眼窝之间。

&esp;&esp;夏理一怔，就看着那滴眼泪汇成小小一湾水洼。

&esp;&esp;他开始莫名其妙地摇头，不断地否定，双手却不松开，用一种什么都无法实现的力道调情般环在徐知竞颈边。

&esp;&esp;他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反反复复从口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，随着眼泪浸满潮湿的夏夜。

&esp;&esp;徐知竞叹一口气，温柔地捉住夏理的手腕。

&esp;&esp;他将夏理的双手从颈间挪开，继而起身，拉开了床边的抽屉。

&esp;&esp;那里有一把转轮柯尔特。

&esp;&esp;徐知竞打开弹巢，放入一枚子弹，转动转轮，冷静地扣下了安全栓。

&esp;&esp;他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，牵过夏理的手勾住扳机，好从容好沉静地笑了。

&esp;&esp;“就交给命运吧。”

&esp;&esp;无论继续煎熬，还是终结一切爱恨，徐知竞心甘情愿接受命运的审判。

&esp;&esp;夏理抗拒到发抖，拼命地摇头，抵着扳机的手却不敢动，只能愈发惊恐地让眼泪夺眶而出。

&esp;&esp;他害怕得想吐，身体却僵得像是已然不受大脑控制。

&esp;&esp;只知道泣不成声地哀求，呜呜咽咽，从喉底挤出些凄婉的哽噎。

&esp;&esp;——“嗒。”

&esp;&esp;徐知竞带着夏理扣下扳机。

&esp;&esp;开出一发空枪。

&esp;&esp;夏理在此后漫长的数秒内全然忘了呼吸，始终木讷地盯着徐知竞的面孔，像是分不清这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
&esp;&esp;就连眼泪与啜泣都在近乎永恒的时间里暂停了。

&esp;&esp;要等指针再往后推动，积蓄的泪水倏地滑落，夏理这才终于深吸回一口气。

&esp;&esp;他又开始发抖。

&esp;&esp;不止四肢、指尖，就连唇瓣与瞳孔都随之剧烈地震颤，引发过度呼吸，带来强烈的晕眩以及反胃感。

&esp;&esp;夏理跌跌撞撞爬下床，还没到卫生间就吐了出来。

&esp;&esp;涎水和着胃酸流了一地，裹着室内尚未散去的膻腥散发出挥不去的恶臭。

&esp;&esp;他在那几秒里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纪星唯。

&esp;&esp;四散的血雾，飞落的碎骨，溅在夏理眼前的鲜红，还有对方眼窝边那一小湾干涸的血洼。

&esp;&esp;夏理实在是太害怕死亡了。

&esp;&esp;以至于他都分不清，那一瞬的恐惧究竟是为了将要再次目睹的死亡，还是不忍与徐知竞离别。

&esp;&esp;夏理实在讨厌徐知竞。

&esp;&esp;讨厌徐知竞带来的堕落，讨厌徐知竞把他变得如此狼狈。

&esp;&esp;讨厌徐知竞突如其来的深情。

&esp;&esp;更讨厌为那一发空枪而庆幸的自己。

&esp;&esp;第67章

&esp;&esp;夏理住进疗养院的那天很巧正是夏至。

&esp;&esp;湖区迎来假日,沿岸满是天南海北汇聚于此的游人。

&esp;&esp;沿着主路不断向前，朝与景点正相背的坡道行进，疗养院的大门就矗立在万松岭静谧的林道旁。

&esp;&esp;与其说森田疗法有效,倒不如说是相似的环境让夏理时常产生回到了大院的恍惚。

&esp;&esp;这让他渐渐有了静下来思考的余力。

&esp;&esp;偶尔在日记中提及年少的往事，寥寥几笔，又仿佛仍有道不尽的万语千言。

&esp;&esp;看护会选在游人相对较少的时段陪夏理出去散步。

&esp;&esp;往往徐知竞就等在客厅，带些夏理以前爱吃的点心。

&esp;&esp;有时下雨，那天便成了徐知竞的幸运日。

&esp;&esp;夏理有更多的时间待在院内,总归会和徐知竞产生些交流。

&esp;&esp;“我要去纽约了。”

&esp;&esp;或许是为了避免触景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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